听见潮湿
盛夏傍晚,通常也是暴雨肆掠的时刻,但是几乎没风,雨只是垂直的落下,像不知名的某个小瀑布,不一会儿门口的水泥地上便汇聚成了一串串水流,青苔也被打湿而颜色加深。雨声封住了耳膜,其实也不是雨本身的声音,而是干涸的心灵被雨水浸满而满足的笑声;雷声是主动的,不稳定,轰隆隆,由远及近,所到之处空气的味道也变了,大概是臭氧诞生在原野之上,稻苗也被唤醒。
我时常在这个时刻出神,不再发困,盯着四溅的水滴,等待从外而归的人。接着夜幕逐渐降临,原野也逐渐隐去,而我在剩下的夜晚里,侧压着自己的胳膊,仔细地听着那些声音,仿佛来自血脉,来自世纪前同样安宁的某个村落。
阿武是我隔壁的一个伙伴,傍晚通常会在屋子里看动画片,人物配音经常飘过院落间的围墙,传到我的耳朵里,我借以得知他看动画的进展,明日可以和他模仿动画人物的样态。动画声不会持续太久,紧接着会听到他在院子里将水泼在身上、落在地上的噼里啪啦的声音,院子因为日复一日的冲洗十分干净,水泥地从白变蓝甚至有些反光,就像静态大海。
阿武从小与电视作伴,也不怎么出门,但是我时常可以听到来自他的声音,习惯了之后,我生活的节奏仿佛也伴随着这些声音而起涨跌落,现在回想起来,就像大海般从不患得患失,只是永远的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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